昔者,大海之东,有心鲲焉,栖于至静之渊,不饮不食,专修一念。其鳞若道,其目若理,动即知,止即行,众鱼皆尊曰:“此鲲也,心之所在,理即所在也。”
鲲不言,唯应曰:“良知也。”
又有体鸟,翱翔于万山之间,一日饮酒,一日沉睡,一日悲歌于雨中,一日怒骂于风后。其羽斑斓,其性难驯,然其每过之处,草木欣然,水石有声。众禽皆疑之,问曰:“尔何无常而自乐也?”
体鸟啄一虫,笑而不答。
鲲遇鸟于忘言之地,彼此观之。鲲曰:“尔乱而无理,岂不惧迷失于天涯乎?”
鸟曰:“汝静而无趣,岂不苦囿于一念乎?”
鲲沉吟不语。鸟啄羽而歌:
“夫道无常形,知亦幻影,心之所照,不及风中之羽毛;体验者游于情感之海,浮沉自得,不以理束,不以心执。”
鲲大动,尾摆三里,问曰:“若不以理为舟,汝将凭何而不溺?”
鸟振翅而笑:“吾不畏溺,溺亦一体验耳。”
忽雷电大作,浪起三丈。心鲲盘踞深渊以自守,体鸟翻飞浪头以狂舞。风息云散,海天一色。
鲲低头而思:“或许体验非溺,非逃,乃自肯之勇也。”
鸟落其背,曰:“而理非囹圄,非执,乃方向之灯也。”
于是鲲与鸟同行,或沉或浮,或静或动,一静一动,彼此观照,如昼与夜,如梦与醒,如心之中有体,体之中含心。
寓言小注:
鲲象征王阳明之“心学”,修一念之良知,以心为理,强调内在的判断与实践合一;
鸟象征安得一之“体验哲学”,不执于理,不拒于情,主张对生命本体的直接穿越与感知;
大浪象征虚无、混乱与痛苦;
共舞暗示两者可以对话,但不必融合,像昼夜轮转,各有节奏。
如你所言:体验哲学不是出于道,而是出于体验感知本体。
那就让心鲲保持道之静,体鸟保有感之动,合则观照,不合则游走——天下之大,容得两种飞行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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